第二十二章我也直接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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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夜。
秦義山莊。
幽暗的書房內秦懷義端坐在太師椅上，手指一下下敲擊著扶手，面色很陰沈。
在書房中央幾乎把全身都隱藏在黑衣下的荊楚妖醫正半躬著身，面帶幾分惶恐之色，他自然也是有名字的，本名巫頌，最初是益王專門派來幫助秦懷義研究《毒經》的荊楚第一毒蠱高手，但二十年下來，他儼然已經成了秦懷義的心腹。
“自屠長貴死後，我派出了所有能派的耳目去找那小子，好不容易才發現他的蹤跡，你居然失手了。”
聽得秦懷義幽幽之聲，巫頌連忙跪下請罪道：“是屬下失算了，沒想到那小子背後還跟著好幾個一流高手，請莊主責罰。”
秦懷義眼中閃過一抹兇芒，陰沈道：“定是柳生宗男又派高手來了。我原本不想跟他徹底對立的，所以玲瑜郡主回來後，我沒有對醉香樓動手，可是他竟還要咄咄逼人！”
巫頌附和道：“莊主，以東瀛人的性子，只怕不拿到《毒經》他們絕不會罷休，而且那個花澤淺舞先抓少莊主，後抓玲瑜郡主，兩次都失敗了，我擔心後面東瀛人會做出更瘋狂的舉動，敵暗我明咱們恐怕防不勝防啊。”
倭寇以兇狠不擇手段著稱，他們連朝廷都不放在眼裏，自然沒有誰是他們真正怕的，所以秦懷義也早有這份擔憂，他森冷的低沈道：“所以我們必須盡快成功，以免夜長夢多。”
巫頌連道：“只要有張沐那個活生生的例子，屬下一定能在半月之內盡破《毒經》的奧妙！”
秦懷義聞言，臉色卻又陰沈了下來，他很清楚如今的張沐已經和過去的他不可同日而語，這次圍捕失敗後更是已經打草驚蛇，日後再想抓他只會更難，而東瀛人的步步緊逼，卻又讓他深感不安。
沈吟片刻後，秦懷義陰沈道：“眼下緊迫的事情有四件，第一，不惜代價生擒張沐。第二，弄清楚柳生宗男又派了什麽人前來，他們可能會有什麽動作。第三，你前幾日抓的幾個試毒的乞丐是丐幫弟子，各種真真假假的消息已經在傳了，馬上想辦法平息下去。第四，給我盡快治好玲瑜郡主。
這四件事尤其以醫好玲瑜郡主最緊迫，現在那個呂英為了玲瑜郡主一日訓斥我七八遍，這倒也罷了，可你若再沒有辦法，他就要帶著玲瑜郡主回益王府醫治，到時候別說立功，我跟你在益王面前都沒法交代！”
這三件事尤其以第一件最重要，只要抓到了張沐，我們弄出完完整整的《毒經》獻給益王，自此而後，你和我的命運就徹底不同了，到時候任那些東瀛人如何自負，也只能俯首稱臣。而你也不用再天天想著捉什麽人試毒，又不被人發現了。”
巫頌連道：“莊主勿憂，那個花澤淺舞只是想拿郡主威脅我們，所以她下的毒短時間內不會取人性命。屬下已經查明郡主所中之毒正是《毒經》裏的一種，只要給我時間，我一定能配出解藥。”
秦懷義陰沈道：“別逞強，郡主的病不能拖，我知你只會毒人不會救人，實在不行我可以尋找善解毒的名醫，給他看了《毒經》事後再殺了便是，而你也能全心辦另外三件事。”
巫頌道：“莊主放心，羅彪一直帶著人繼續追蹤著張沐的蹤跡，其他兩件事也已安排可靠的人在辦了。”
秦懷義點頭道：“羅彪辦事我最放心，不過還是要讓他小心點，這個時候決不能再出岔子。”
“是！”
……
轉眼又是兩日，張沐從秦靜那裏得知朱玲瑜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現在只能勉強吃進一點粥米，連下床的力氣都沒有了，秦義山莊上下似乎無能為力，正在遍訪名醫。這大大出乎了張沐的意料，在他看來秦懷義應該能救下朱玲瑜才對的。
事實上不止張沐，就連淺舞也都忽略了一點，那就是殺人容易救人難。知道了中的是什麽毒可不一定就能解，更何況《毒經》內的毒沒一個是簡單的。
張沐很擔心，變得非常急切地想要奪下《毒經》了，因為他知道朱玲瑜中的毒跟《毒經》有關，只有找到《毒經》他才有希望找到救朱玲瑜的辦法。人在遇到非常關心的事時，如果別人靠不住，就一定要自己再試試，哪怕他的能力還不如那個靠不住的人，因為他不願意放棄希望。
三日後，幾乎始終保持著易容模樣的張沐終於在萬家客棧等到了一封他期待已久的書信。
涼亭下，張沐果然看到了虬髯漢子，這次中年人雖然沒有來，但虬髯漢子身邊多了七八個神色冷峻之人，同時還有一個人被五花大綁的按在涼亭下。待到走近，張沐看清對方的模樣不由微微一楞。
“他就是羅彪？”張沐忍不住問道。
腳下的人雖然已經被打的遍體鱗傷，但張沐依然能輕松辨認出他是兩天前隨那個荊楚妖醫一起圍捉自己的眾多秦義山莊高手之一，而且從當時的情形看，地位應該僅次於荊楚妖醫。
後者也擡頭看著張沐，當此時張沐已經易容，他自然認不出。
虬髯漢子點頭道：“此人是秦懷義的心腹，這幾日都在四處搜尋一個叫張沐的人，也幸虧如此我們才那麽簡單就把他抓住了。”
張沐看著羅彪不輕的傷，淡淡道：“看來幾位已經審問過了？”
虬髯漢子無奈道：“他一個字都沒說，我也想知道你有什麽辦法能讓他開口。”
羅彪再度冷眼看向張沐，張沐則直接道：“我試試看，但在此之前希望你沒有忘記我們之前的約定。”
虬髯漢子自然知道張沐說的是什麽，也很直接的道：“一個時辰夠嗎？”
張沐點頭。
“好，那我們一個時辰後再來。”虬髯漢子說話間就要帶人離開。然而張沐卻忽然道：“慢著。”
虬髯漢子幾人都看向張沐，張沐聲音中也帶著幾分冷漠，道：“前輩走的時候，希望別留下什麽人，不然莫說一個時辰，就是十個時辰在下也問不出來什麽。”
虬髯漢子連笑道：“放心，我們馬上就走。”
張沐忽然冷笑一聲，目光遙遙望向一處被灌木覆蓋的小山丘，語氣中帶著諷刺的道：“那麽那邊的兩位呢？”
虬髯漢子笑臉瞬間僵硬下來，他當然知道張沐說的是什麽，因為他早在張沐來之前就安排了兩名精幹得力的手下藏在了山丘之後，而且是直接埋在泥土中紋絲不動，這樣的隱藏堪稱完美，應該不可能被人發現才對。
可現在看張沐的目光，再聽他說的話，虬髯漢子幾乎能確認張沐不是虛張聲勢，是真的發現了，雖然虬髯漢子實在想不到張沐是怎麽做到的。他卻不知張沐自生死劫後，雖然武力提升的有限，但感官卻遠超常人，連那些江湖絕頂高手也不能比，即便有高手完全屏息，他也能嗅到那鮮血的味道。
虬髯漢子無奈，只得嘆道：“陳某慚愧了，小友當真令人刮目相看。”
隨著虬髯漢子的話語落下，小山丘下的兩人也明白了意思，終於無奈起身退下，臨走時還心有餘悸的多看了張沐幾眼。
“小友請。”虬髯漢子朝張沐一拱手，也帶著身邊的人都退下了。
張沐並沒有看虬髯漢子他們，而是一直俯視著被五花大綁的羅彪，羅彪也擡頭瞪著他，兩人都沒有說話，秋風吹動四周的荒草，山林間響起瀟瀟之聲，空氣裏也彌漫著一股令人壓抑的氣息。
但當張沐抹去易容之術，就在羅彪驚詫的目光下露出真容時，羅彪終於再也無法沈默了，他低吼道：“好小子，我說我們這些天怎麽掘地三尺也找不到你，原來……原來……好小子啊！”
顯然羅彪真正驚詫的不是眼前的人居然還懂易容術，而是這個人居然就是張沐！
張沐看著像被踩了尾巴的狗一樣的羅彪，冷笑道：“我也很好奇你們為什麽如此興師動眾的一定要抓住我，不如你告訴我？”
羅彪冷哼一聲，連一個眼神都懶得回應。
張沐猶豫了下，忽然冷笑道：“我原本還在想，別說你不會出賣秦懷義，就算你說了什麽，前面那些人恐怕也不敢完全相信。沒想到你更直接，居然嘴巴也不張一下。現在輪到我問你話，想必我也問不出什麽。”
羅彪還是一言不發，一幅視死如歸的模樣。
張沐則幽幽說道：“好，那我也直接點吧。”
說完他便俯身咬了下去，隨著大量鮮血入體，那原本屬於羅彪的許多記憶也一並被張沐掌控，尤其是最近的記憶。
事實上從清醒的那一刻起，張沐就一直在努力探究自己吸血的所有玄機，到現在也已經掌握了許多。與其說他是在吸食人血，不如說是吸食人的生命更為準確——用對方的生命來延續他這個死人的生命。因此就算他不將對方吸幹吸死，被吸血者也會元氣大傷，壽命銳減，所以這驚悚的手段他絕不會對無辜的人濫用。
而用別人幾十年的壽命只換自己幾十天的壽命，雖然很短暫，卻能讓他的速度、力量、敏銳性都大增，各處感官更是遠超常人。並且這種變強還能不斷累積，也就是說他吸的人越多，就會變的越強，直至走向無可匹敵的地步，當然這是一個極為緩慢的蛻變過程，不然張沐也不會到現在才有察覺。
還有一點能不斷累積的就是獲取的被吸血者的記憶，而有了這些記憶，他將來成為無所不知，無所不懂的聖賢都說不定，現在這手精妙的易容手段就是很好的例子。
但凡事皆有兩面，如今的張沐也要付出許多代價，比如在白天他全身都會像被烈火焚燒一樣痛苦，雖然他曾受盡折磨，這種痛苦也已經慢慢能適應，但絕不好受，烈日會使他體內的鮮血急劇消耗，不僅原本能支撐幾十天的壽命會銳減至十幾天，速度、力量、感官等等也都會被削弱。之前跟荊楚妖醫交手，如果是在夜晚的話，恐怕勝負還不一定。喜愛黑夜，迷醉月光，這一點恐怕也是張沐迄今為止發現的自己最像鬼的地方了。
除此之外張沐付出的最大代價就是永遠做不回真正的人了，他離不開血，恐怕就是他最親近的人也絕不希望看到他那副僵硬的屍體模樣。
“原來秦懷義抓我是想拿我繼續試毒，為了《毒經》還想再折磨我！”將已經變成屍體的羅彪隨手扔下，張沐的臉色也難看了起來。他通過吸血獲得的記憶大部分都是最近的，而這段時間羅彪一直負責《毒經》和追捕他的事，自然很容易被張沐掌握。
張沐冷哼著，立刻抓起羅彪的屍體朝遠處遁去，等一個時辰後虬髯漢子等人就會再來這裏，張沐自然要將屍體埋得遠一點，把這裏處理的不留痕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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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義山莊。
幽暗的書房內秦懷義端坐在太師椅上，手指一下下敲擊著扶手，面色很陰沈。
在書房中央幾乎把全身都隱藏在黑衣下的荊楚妖醫正半躬著身，面帶幾分惶恐之色，他自然也是有名字的，本名巫頌，最初是益王專門派來幫助秦懷義研究《毒經》的荊楚第一毒蠱高手，但二十年下來，他儼然已經成了秦懷義的心腹。
“自屠長貴死後，我派出了所有能派的耳目去找那小子，好不容易才發現他的蹤跡，你居然失手了。”
聽得秦懷義幽幽之聲，巫頌連忙跪下請罪道：“是屬下失算了，沒想到那小子背後還跟著好幾個一流高手，請莊主責罰。”
秦懷義眼中閃過一抹兇芒，陰沈道：“定是柳生宗男又派高手來了。我原本不想跟他徹底對立的，所以玲瑜郡主回來後，我沒有對醉香樓動手，可是他竟還要咄咄逼人！”
巫頌附和道：“莊主，以東瀛人的性子，只怕不拿到《毒經》他們絕不會罷休，而且那個花澤淺舞先抓少莊主，後抓玲瑜郡主，兩次都失敗了，我擔心後面東瀛人會做出更瘋狂的舉動，敵暗我明咱們恐怕防不勝防啊。”
倭寇以兇狠不擇手段著稱，他們連朝廷都不放在眼裏，自然沒有誰是他們真正怕的，所以秦懷義也早有這份擔憂，他森冷的低沈道：“所以我們必須盡快成功，以免夜長夢多。”
巫頌連道：“只要有張沐那個活生生的例子，屬下一定能在半月之內盡破《毒經》的奧妙！”
秦懷義聞言，臉色卻又陰沈了下來，他很清楚如今的張沐已經和過去的他不可同日而語，這次圍捕失敗後更是已經打草驚蛇，日後再想抓他只會更難，而東瀛人的步步緊逼，卻又讓他深感不安。
沈吟片刻後，秦懷義陰沈道：“眼下緊迫的事情有四件，第一，不惜代價生擒張沐。第二，弄清楚柳生宗男又派了什麽人前來，他們可能會有什麽動作。第三，你前幾日抓的幾個試毒的乞丐是丐幫弟子，各種真真假假的消息已經在傳了，馬上想辦法平息下去。第四，給我盡快治好玲瑜郡主。
這四件事尤其以醫好玲瑜郡主最緊迫，現在那個呂英為了玲瑜郡主一日訓斥我七八遍，這倒也罷了，可你若再沒有辦法，他就要帶著玲瑜郡主回益王府醫治，到時候別說立功，我跟你在益王面前都沒法交代！”
這三件事尤其以第一件最重要，只要抓到了張沐，我們弄出完完整整的《毒經》獻給益王，自此而後，你和我的命運就徹底不同了，到時候任那些東瀛人如何自負，也只能俯首稱臣。而你也不用再天天想著捉什麽人試毒，又不被人發現了。”
巫頌連道：“莊主勿憂，那個花澤淺舞只是想拿郡主威脅我們，所以她下的毒短時間內不會取人性命。屬下已經查明郡主所中之毒正是《毒經》裏的一種，只要給我時間，我一定能配出解藥。”
秦懷義陰沈道：“別逞強，郡主的病不能拖，我知你只會毒人不會救人，實在不行我可以尋找善解毒的名醫，給他看了《毒經》事後再殺了便是，而你也能全心辦另外三件事。”
巫頌道：“莊主放心，羅彪一直帶著人繼續追蹤著張沐的蹤跡，其他兩件事也已安排可靠的人在辦了。”
秦懷義點頭道：“羅彪辦事我最放心，不過還是要讓他小心點，這個時候決不能再出岔子。”
“是！”
……
轉眼又是兩日，張沐從秦靜那裏得知朱玲瑜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現在只能勉強吃進一點粥米，連下床的力氣都沒有了，秦義山莊上下似乎無能為力，正在遍訪名醫。這大大出乎了張沐的意料，在他看來秦懷義應該能救下朱玲瑜才對的。
事實上不止張沐，就連淺舞也都忽略了一點，那就是殺人容易救人難。知道了中的是什麽毒可不一定就能解，更何況《毒經》內的毒沒一個是簡單的。
張沐很擔心，變得非常急切地想要奪下《毒經》了，因為他知道朱玲瑜中的毒跟《毒經》有關，只有找到《毒經》他才有希望找到救朱玲瑜的辦法。人在遇到非常關心的事時，如果別人靠不住，就一定要自己再試試，哪怕他的能力還不如那個靠不住的人，因為他不願意放棄希望。
三日後，幾乎始終保持著易容模樣的張沐終於在萬家客棧等到了一封他期待已久的書信。
涼亭下，張沐果然看到了虬髯漢子，這次中年人雖然沒有來，但虬髯漢子身邊多了七八個神色冷峻之人，同時還有一個人被五花大綁的按在涼亭下。待到走近，張沐看清對方的模樣不由微微一楞。
“他就是羅彪？”張沐忍不住問道。
腳下的人雖然已經被打的遍體鱗傷，但張沐依然能輕松辨認出他是兩天前隨那個荊楚妖醫一起圍捉自己的眾多秦義山莊高手之一，而且從當時的情形看，地位應該僅次於荊楚妖醫。
後者也擡頭看著張沐，當此時張沐已經易容，他自然認不出。
虬髯漢子點頭道：“此人是秦懷義的心腹，這幾日都在四處搜尋一個叫張沐的人，也幸虧如此我們才那麽簡單就把他抓住了。”
張沐看著羅彪不輕的傷，淡淡道：“看來幾位已經審問過了？”
虬髯漢子無奈道：“他一個字都沒說，我也想知道你有什麽辦法能讓他開口。”
羅彪再度冷眼看向張沐，張沐則直接道：“我試試看，但在此之前希望你沒有忘記我們之前的約定。”
虬髯漢子自然知道張沐說的是什麽，也很直接的道：“一個時辰夠嗎？”
張沐點頭。
“好，那我們一個時辰後再來。”虬髯漢子說話間就要帶人離開。然而張沐卻忽然道：“慢著。”
虬髯漢子幾人都看向張沐，張沐聲音中也帶著幾分冷漠，道：“前輩走的時候，希望別留下什麽人，不然莫說一個時辰，就是十個時辰在下也問不出來什麽。”
虬髯漢子連笑道：“放心，我們馬上就走。”
張沐忽然冷笑一聲，目光遙遙望向一處被灌木覆蓋的小山丘，語氣中帶著諷刺的道：“那麽那邊的兩位呢？”
虬髯漢子笑臉瞬間僵硬下來，他當然知道張沐說的是什麽，因為他早在張沐來之前就安排了兩名精幹得力的手下藏在了山丘之後，而且是直接埋在泥土中紋絲不動，這樣的隱藏堪稱完美，應該不可能被人發現才對。
可現在看張沐的目光，再聽他說的話，虬髯漢子幾乎能確認張沐不是虛張聲勢，是真的發現了，雖然虬髯漢子實在想不到張沐是怎麽做到的。他卻不知張沐自生死劫後，雖然武力提升的有限，但感官卻遠超常人，連那些江湖絕頂高手也不能比，即便有高手完全屏息，他也能嗅到那鮮血的味道。
虬髯漢子無奈，只得嘆道：“陳某慚愧了，小友當真令人刮目相看。”
隨著虬髯漢子的話語落下，小山丘下的兩人也明白了意思，終於無奈起身退下，臨走時還心有餘悸的多看了張沐幾眼。
“小友請。”虬髯漢子朝張沐一拱手，也帶著身邊的人都退下了。
張沐並沒有看虬髯漢子他們，而是一直俯視著被五花大綁的羅彪，羅彪也擡頭瞪著他，兩人都沒有說話，秋風吹動四周的荒草，山林間響起瀟瀟之聲，空氣裏也彌漫著一股令人壓抑的氣息。
但當張沐抹去易容之術，就在羅彪驚詫的目光下露出真容時，羅彪終於再也無法沈默了，他低吼道：“好小子，我說我們這些天怎麽掘地三尺也找不到你，原來……原來……好小子啊！”
顯然羅彪真正驚詫的不是眼前的人居然還懂易容術，而是這個人居然就是張沐！
張沐看著像被踩了尾巴的狗一樣的羅彪，冷笑道：“我也很好奇你們為什麽如此興師動眾的一定要抓住我，不如你告訴我？”
羅彪冷哼一聲，連一個眼神都懶得回應。
張沐猶豫了下，忽然冷笑道：“我原本還在想，別說你不會出賣秦懷義，就算你說了什麽，前面那些人恐怕也不敢完全相信。沒想到你更直接，居然嘴巴也不張一下。現在輪到我問你話，想必我也問不出什麽。”
羅彪還是一言不發，一幅視死如歸的模樣。
張沐則幽幽說道：“好，那我也直接點吧。”
說完他便俯身咬了下去，隨著大量鮮血入體，那原本屬於羅彪的許多記憶也一並被張沐掌控，尤其是最近的記憶。
事實上從清醒的那一刻起，張沐就一直在努力探究自己吸血的所有玄機，到現在也已經掌握了許多。與其說他是在吸食人血，不如說是吸食人的生命更為準確——用對方的生命來延續他這個死人的生命。因此就算他不將對方吸幹吸死，被吸血者也會元氣大傷，壽命銳減，所以這驚悚的手段他絕不會對無辜的人濫用。
而用別人幾十年的壽命只換自己幾十天的壽命，雖然很短暫，卻能讓他的速度、力量、敏銳性都大增，各處感官更是遠超常人。並且這種變強還能不斷累積，也就是說他吸的人越多，就會變的越強，直至走向無可匹敵的地步，當然這是一個極為緩慢的蛻變過程，不然張沐也不會到現在才有察覺。
還有一點能不斷累積的就是獲取的被吸血者的記憶，而有了這些記憶，他將來成為無所不知，無所不懂的聖賢都說不定，現在這手精妙的易容手段就是很好的例子。
但凡事皆有兩面，如今的張沐也要付出許多代價，比如在白天他全身都會像被烈火焚燒一樣痛苦，雖然他曾受盡折磨，這種痛苦也已經慢慢能適應，但絕不好受，烈日會使他體內的鮮血急劇消耗，不僅原本能支撐幾十天的壽命會銳減至十幾天，速度、力量、感官等等也都會被削弱。之前跟荊楚妖醫交手，如果是在夜晚的話，恐怕勝負還不一定。喜愛黑夜，迷醉月光，這一點恐怕也是張沐迄今為止發現的自己最像鬼的地方了。
除此之外張沐付出的最大代價就是永遠做不回真正的人了，他離不開血，恐怕就是他最親近的人也絕不希望看到他那副僵硬的屍體模樣。
“原來秦懷義抓我是想拿我繼續試毒，為了《毒經》還想再折磨我！”將已經變成屍體的羅彪隨手扔下，張沐的臉色也難看了起來。他通過吸血獲得的記憶大部分都是最近的，而這段時間羅彪一直負責《毒經》和追捕他的事，自然很容易被張沐掌握。
張沐冷哼著，立刻抓起羅彪的屍體朝遠處遁去，等一個時辰後虬髯漢子等人就會再來這裏，張沐自然要將屍體埋得遠一點，把這裏處理的不留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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